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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里的夜特别安静,黑狗躺在床上能听到自己的心跳,他一直还处在兴奋之中。一来作为学习的一员,今天认得许多字;二来他主导的社员夜校开学很成功,这是他兼任校长以来干的最有“文化”的一件事。他在想能不能利用这个大好局面,再建一个文化站,家家户户都通上广播,可以听国家政策、上级精神,还可以听戏、听说书……,他一直想着,迷迷糊糊睡去。半夜里正当黑狗做着美梦的时候,突然听到萌溪岭方向远远地传来“呯”的一声。经历过战争岁月洗礼的黑狗对枪声十分敏感,从床上一个翻滚下了地,往门外就冲,边走边叫“怎么回事?”
他冲到水氻头的时候,刘顺宝、陈唐俊也慌慌张张地跑来,一脸发蒙。大家听得很明确,声音从萌溪岭传来,最有可能是土铳的声音。黑狗他们几个不顾天黑,深一脚浅一脚往萌溪岭追去,过了四姑塘,隐约听见老远传来呼救声:“快来人啊,救命啊!快来人啊,救命啊!”
“怎么是陈荣强的声音?”黑狗边走边问。
“他今天不是和陈观顺去萌溪岭脚苞芦地里守野猪吗?难道是被野猪咬了?”陈唐俊说道。
“搞不好就是的。”黑狗他们脚下一路小跑,见路边有根树棍,捏在手中,怕万一野猪还在,可以当武器使用。
当他们赶到萌溪岭脚苞芦地的时候,陈荣强不在茅草棚里,而是在离茅草棚百来米远的地沟里抱着陈观顺一阵哭一阵叫。陈观顺口吐鲜血,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。火把照着仔细一看,陈观顺胸口有窟窿正在往外冒血。黑狗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大块衣裳,使劲按在陈观顺的伤口上,大声喊:“观顺叔,观顺叔!”但是陈观顺整个头往边上一歪,断气了。
原来按照生产合作社的排班,陈观顺和陈荣强今夜到萌溪岭脚守野猪。陈观顺想得周到,山里天气凉,带了一瓶烧酒和一包豆豉,天没黑就到了茅草棚里。夜深人静的时候,他俩打起了火堆,掰了几截苞芦在火堆里煨,煨熟了边啃苞芦边喝酒,不知不觉一瓶酒下肚,听听外面也没什么动静,倒头便睡。
午夜时分,陈荣强突然从睡梦中惊醒,听到茅草棚外有窸窣窣的声音,越听越响,越听越像野猪来的声音。他提起早就装好火药的土铳弓着腰就往发出声音的方向靠过去,在离声音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看到一个黑影正在糟蹋苞芦。他立即趴在田塍上,心想这家伙了大,估计有二百斤,这么近肯定能一铳毙命,只要铳声一响,这野猪抬回去明天村里可热闹啦。陈荣强毫不犹豫地举起土铳、瞄准野猪“呯”的就是一铳。哪晓得他扳机刚扣下,“唉唷”一声,那个黑影倒了下去。
“完了!打倒人了。”陈荣强的第一反应,很快脑子“嗡嗡”作响。等他回过神来,赶快跑过去查看,中枪的果然是陈观顺,抱着陈观顺直摇:“观顺叔,你醒醒!观顺叔,你醒醒!”惊慌和恐惧一下子向陈荣强袭来,一向争强好斗的陈荣强吓得六神无主,吓得歇斯底里地大叫:“快来人啊,救命啊!”
原来陈观顺半夜里想解大便,看陈荣强睡得正香就没喊他,一个人跑地沟里去解决。解决好了扯点苞芦叶揩屁股,正好陈荣强提铳赶到,半夜天黑又看不清,以为是野猪在害苞芦,端起土铳就是一枪。悲剧就这样发生了。
黑狗他们几个轮流把陈观顺的尸体直接背进了村里的叙伦堂,下了祠堂的边门搭了个简易床,把陈观顺的尸体放上面躺平,又从水氻头打了清水把他的脸和身上擦干净,再到他家取了里外两身衣服给换上,脸上盖了草纸,算是把陈观顺的遗体摆放好了。陈观顺的头部横放了一条小桌,中间一碗子孙饭,上插一炷香,又找来两支蜡烛一边一根点上。祠堂里的石质香炉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祸害了,碎成了几块,没办法,不知谁找来一只破脸盆,临时当作香炉用于烧香纸用。这些粗粗的安排妥了,另安排几个人守候。
这期间,黑狗他们安排人去通知陈观顺的女儿、女婿,因为陈观顺没有儿子,这后事需要他女儿女婿来处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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